抒写凝重灵动的三国文化流脉——读凉月满天“三国牛人三部曲”□刘世芬有幸读到正定女作家凉月满天近年出版的“三国牛人三部曲”：《司马懿：一个能忍的牛人》《诸葛亮：一个能算的牛人》《曹操：一个能变的牛人》，感觉很好看、很耐看。纸页里是近千年前汹涌翻卷的历史风烟，“穿梭”其间，时而生出一种别样的况味以及时空流变的恍惚。江河汪洋，星空浩瀚，曾经有一段历史行经秦汉，如许宽阔，却遭遇巨石峡谷，奔腾成激荡的浊流，这就是“天下大势，合久必分”出来的波澜气象：三国。华夏大地漫长的历史演变中，三国群雄纷争，一个华丽暗黑的时代。虽存活了短短数十年，三国时期却对整个中国历史影响深远，波谲云诡的事件，澎湃壮阔的背景，眼花缭乱的命运，它们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投影，投射在中国历史的幕布上，吸引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去探究去研磨。司马懿、诸葛亮、曹操，各有千秋，各司其职，又恩怨勾连，死生与共。无论现实中，还是文学作品里，这三位都被后人津津乐道，口口相传。当然，他们来到凉月满天笔下，周身就打上特殊的烙印，诸葛亮长髯羽扇、气度淡然，司马懿沉默隐忍、工于心计，曹操腹黑善变却又王者荣耀……凉月满天是个尺牍高手，她抛却了约定俗成中的历史脸谱，倾筐倒箧，又剀切中理，赋予三人多面和矛盾的个性，再加上历史的难言与无奈，形成丰满立体的“这一个”。在凉月满天笔下，三位“牛人”是这样出场的——“论排名，他不靠前；论功业，他不靠前；论风评，他当时极靠前，死后极靠后。光鲜亮丽、彩旗飘飘的戏剧舞台上，他画一张大白脸，端着大宽肩，动不动就嗓子里出阴声：嗯嗯嗯嗯嗯……然后被诸葛亮耍得团团转。”这是司马懿。“三国群雄逐鹿，耍大刀的耍大刀，耍大宝剑的耍大宝剑。大家十八般兵器，轮番上阵，只有一个人，是没有兵器的。他只有一柄羽扇。敌人来了，他一挥羽扇，千*万马往前冲。朋友来了，他摇摇羽扇，把臂言欢论天下。怪得很。也神得很。”谁都知道，这是诸葛亮。到了曹操这里，说他“既是英雄，又是奸贼；既是圣人，又是凶徒；既执白子，又执黑子”，那是一个勇敢、疲惫、凶残、温情、心黑以及矛盾的枭雄，一个形象丰满个性复杂，纬度太多，体积太大的牛人。说起司马懿的忍，“漫长的七十余载，他对战诸葛亮，征讨公孙渊，收拾曹爽，绵柔、冷酷、心机，把对头一个个耗死、斩光、杀灭。最终，从岁月深处吹来的猎猎疾风，吹起他的满头白发，带走他一身朽骨、满心暗黑”；提到诸葛亮的帅，“身高八尺的大帅哥，好读书，不爱出门，不怎么晒太阳，捂得又白。眼睛放射着智慧的光芒，妥妥的男神”；再看曹操的乱，“曹操、刘备、吕布这三个男人间的故事，堪比一出男女爱情大戏，‘小三’的身份换着当。贵圈儿真乱”。看得出，凉月满天尤其对诸葛亮钟爱有加，称他“谋而有勇，智而有仁”。他内藏颖慧，智高慧深，明明可以给自己经营广厦万间，蓄美妾无数，珍宝古玩堆积如山，享尽人间荣华富贵，但他却活着寒俭、死时寒酸；他甚至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，去管别人的儿子，给别人的儿子打工，把职业干成了事业，倒在职场。拼尽一生，为别人做嫁衣裳。在作者眼里，诸葛亮“有资格成为一个完人”。是谁说过，历史乃是过去在心灵中的重演？凉月满天说自己每写一个历史上曾经真实而鲜活生活过的人物，总觉得“替他们又重新活过一遍”。她不为他们辩解，也不把他们打倒或推向神坛，仅仅是从历史的纵横经纬中，挑线绣织出“这一个”。读着这三部曲，忽然想起有一次去凉月满天的家中，看到她房中到处堆着相关的历史大部头：《后汉书》《三国志》《晋书》《资治通鉴》，等等。显然，为了写作这三部曲，她在浩如烟海的史籍中披卷破帙，遐思翩跹，思接千古，以古剀今，使人物卓然昂立，浮现在历史的幕布上。值得一提的还有凉月满天的语言特点。她的语言多为小段、短句，短而明晰，简约饱满，俏敏成趣，将独特的历史情境与三个人物一起，关联成为一个凝重亦灵动的三国文化流脉，并一拎而起，纲举目张，由三个人物串起的数百个人物形成历史的宏大叙事，却能履险如夷，烛照今人。“牛气”，作为三部曲的灵*无处不在。作者却不站出来说教，而是让三位“牛人”深潜于那一幕幕历史画卷之中，读之淳厚隽永，回味无穷。那些立于尖刃的言辞，就有了“草色遥看”之魅，凭文字掀动读者的情感，使你如醉如痴，而她自己屹如高山，冷眼泰然……抛开才情与坚执，正是不矫饰、不训诫的风格，令人激赏。绿窗明月在，青史古人空。MARID0，35∈POSTALSEVIC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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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发表于《河北日报》11年4月9日
作者简介
刘世芬，笔名水云媒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石家庄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，作品散见国内多种报刊，著有散文随笔集《看不够的红楼梦，品不完的众人生》《潮来天地青》等。多篇作品入选全国各类文学选本、年选、排行榜、教材读本，并被应用于中高考试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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